一梦身

人菜瘾大

1

拂樱斋主来到枫岫主人面前。枫岫疑惑地问:“你怎么……”

拂樱说:“你是指这个吗?”她把怀里抱着的小黑兔放到桌上,小黑兔不安地缩成一团,瑟瑟发抖。“这是我在我家的花园捡到的,我打算把它养起来,和小免做个伴。”

枫岫又瞟了一眼,尴尬地移开视线说:“兔子。”

拂樱说:“我知道,不需要你来教我这是兔子。”

枫岫说:“你的兔子。”

拂樱说:“当然是我的,如果你想要,自己抓去。”

枫岫说:“不,我是说,你的衣服好像没穿好,钻进去了兔子。”

拂樱斋主低头看自己的衣服。她本来穿得好好的前胸开了个缝,露出一半洁白浑圆的胸脯。

拂樱气愤地抬起头,给了枫岫主人一个耳光。

2

尚风悦剧烈咳嗽,枫岫递给他水,尚风悦喝了一口,总算把咳嗽压了下去,立刻继续拍桌大笑,一边笑一边高呼:“将女人的胸脯比作兔子,这说法连我也没听说过,还是枫岫你行!”

枫岫谦虚道:“所谓妙手偶得,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。”

拂樱冷着脸说:“你们二位尊重女性吗?”

枫岫和尚风悦对视一眼,一起拿起酒杯自罚了三杯。尚风悦因为“真性情”,已经被罚了二十余杯,这时候大着舌头说:“但拂樱斋主,你不一样,就算你忽然变成了女的,也和别的女人不一样,我们大家还是。 好……好朋友,好兄弟。”

拂樱轻蔑地笑了笑,又给他倒上了三杯酒,尚风悦苦着脸把它们喝掉。小免抱着小黑兔哒哒哒地跑来,问:“别的女人是怎么样?”拂樱跳起来,用手捂住小免的耳朵,把她连捞带拖地扔进隔壁锁好房门。

枫岫用温情的目光看她们。他安抚柳眉倒竖的拂樱:“好友,你从前英气逼人,变作女子也风情万种。可别再总皱眉了,白煞这样俏丽的面容。”尚风悦搭腔:"是啊,这是要长皱纹的,还怎么嫁出去?"

拂樱再次跳起来,抓住枫岫的领子,拿着酒壶往他嘴里灌。

3

拂樱斋主睡不着觉。她用滚动的方式清理了整张床全部角落后,爬了起来,披上衣服往屋外走。

经过一个走廊就是小免的房间,但她刚出房门就站住了。她蹲下来,推推在走廊上打地铺的人。

枫岫睁开眼。拂樱问:“我记得给你准备了客房。”

枫岫说:“在这里更能够保护你的安全。”

拂樱吃惊地问:“我不安全吗?”

枫岫诚恳地说:“一位女性独居总是不那么安全。”

拂樱的脸往下一拉,说:“起开。”

枫岫站起来,挪了挪被褥的位置,问:“你要去哪里?”

拂樱绕过枫岫往小免的房间走,枫岫跟在后面。小免睡得沉沉,小黑兔趴在她的脚边,一听见有人进来就警惕地直起身子张望。拂樱不想吵醒小免,又走了出来。

枫岫说:“或许我也可以为好友分忧。”

拂樱问:“我倒是知道你才学广博,但你知道女性身体和男性到底有何不同,可能导致无原因的失眠吗?”

枫岫微笑,久久不言语。拂樱又说:“起开。”

枫岫提议:“小免毕竟年纪幼小,何况她是兔精,未必和人相同。不如去问问湘灵如何?”

拂樱问:“你打算带我,带我这个女人一起,去找禳命女?”

枫岫说:“正是?”

拂樱翻了个白眼,说了第三次:“起开。”

4

寒烟翠说:“所以你们就来找我了。”

枫岫笑道:“没错,想来你就不会介意拂樱。”

拂樱正在奋力试图掰开枫岫强行拽着她的手,没有说话。

寒烟翠脸上出现了和翻白眼的拂樱非常相似的表情,说:“介意。”

枫岫奇怪地说:“为何介意?”

寒烟翠终于忙完手里的事,把被五花大绑大喊着我再也不敢偷看你洗澡了的小狐放下,说:“因为我很忙,没空做知心大姐。”

她又看了看努力拼搏的拂樱,脸上露出于心不忍的表情,说:“……算了,既然来了,不肯帮忙倒是我不知好歹。”

拂樱以仿佛被逼相亲的架势坐在寒烟翠对面。寒烟翠上上下下打量着她,评论:“拂樱斋主果然是个美人,这样更美了。”

拂樱不语。枫岫说:“我也这样觉得。”

寒烟翠说:“我也没有做过男人,给不了你太多建议,真要说的话就是月事得注意些,还有腰腹、后颈最好不要着凉。你若仍按照身为男性时的习惯穿衣恐怕不太妥当。对,就是这里,此处不宜受寒。啊,你的腰好细。咦?"

枫岫犹豫着问:"我是否该回避一下?"

寒烟翠说:"你等等。"

寒烟翠说:"这是,拂樱斋主,你后腰上……"

寒烟翠说:"此乃火宅佛狱的印记,这个印记我见过。这不是三公之一凯旋侯的标记吗?"

5

凯旋侯浑身冷黑,周身气劲流转,她墨绿色的长发更衬托得肤若凝脂,艳丽非凡。

寒烟翠心想:原来转变杀体,连唇色也会改变,这颜色的确更衬黑发,如果还是粉色头发,就不适合了。

枫岫叫道:"拂樱好友。"

凯旋侯冷冷地说:"既然提前暴露,我也没什么好说了,是这异变来得突然。枫岫主人,我们来日战场上见罢。"

枫岫说:"你要到何处去?"

凯旋侯说:"我自有去处,不劳你费心。"

枫岫摇了摇扇子,说:"你就打算这样走吗?"

凯旋侯冷着脸,停下了气劲,使劲合了合被吹开的前襟。

寒烟翠犹豫着说:"是否要我借你一件里衣?这样赶路会痛的。"

凯旋侯怒道:"怎么会痛?你休想骗我。"

寒烟翠也怒道:"不信便罢,别说我没有提醒。同在佛狱,我知道你处境,和你又无冤无仇,何必骗你?"

枫岫问:"她什么处境?"

寒烟翠说:"说来话长,总之是不太好的处境。"

枫岫问:"真的吗?好友,你收了敌意,我们谈一谈如何?"

凯旋侯说:"住口,没什么好谈。"

枫岫叹气说:"有许多可谈,比如虽然你是佛狱中人,我们也未必没有合作的余地。"

凯旋侯沉吟。枫岫又说:"卿本佳人,我怎么忍心看美人受苦?"

凯旋侯大步上前,一把抓住枫岫衣领,在寒烟翠的笑声里,给了枫岫胸口一拳。

6

枫岫看着茶水发呆。茶叶梗立了起来,枫岫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梗。

拂樱斋主将自己的空茶杯往茶几上哐地一搁,不耐烦道:"你说要谈合作,为何如此心不在焉?"

枫岫说:"好友可否记得,你化为女体之前,做了什么不寻常的事?"

拂樱说:"不记得,毫无印象。"

枫岫低头抱起在脚边蹭的小黑兔,放在怀里抚摸,叹气说:"真可惜,如果记得,或许能找到线索,让你再变一次……"

拂樱拿起枫岫的茶杯一饮而尽,冷笑说:"怎么,看我只一天就变回男身,你还不乐意了?"

枫岫叹道:"佳人再难得。"

拂樱说:"好,佳人再难得,也就没有不忍心看美人受苦一说是吗?"

枫岫和拂樱对视,小黑兔拱拱枫岫的手,从膝上跳下,一蹦一蹦地跑开,远处传来小免喊着"看你往哪里跑!"的笑声。

终于枫岫摇了摇扇子,说:"怎会,还是不忍心的,何况君子一言,怎堪反悔。我们这便开始谈吧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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